B.“好啊。”
结局 END.10
是良久却无言的沉默。
他好像也不十分着急的样子,只定定地看着你,仿佛一头很有耐心的金钱豹,等待猎物乖乖上钩。
这提议险恶之处便在于要你自愿踏进陷阱,从此做个听话的傀儡娃娃。
那双深沉晦涩如凝夜紫般的眼睛似洞悉一切,任何小动作都不放过。
该如他所愿吗?
精心种下的满天星悄悄生出了新芽,碧绿藤萝垂落一长串枝条。幽昙与夜来香散发着浓烈香气,令人目眩神迷。
“好啊。”
你终于将手交到了他手上。
没有音乐,没有陪客。你们就在这片清透得仿似冷玉珠帘的纯白月光下翩翩起舞。谁都没有说话。
很难说清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,很难说清伸出手时有没有后悔。
像心头独自浇着一杯又一杯的苦酒,某个年老色衰的戏子咿咿呀呀地唱着从前往事。惨淡中透出些许凄切悲凉。
脑子一片空白。
可面上还必须得带着笑作陪,因为没力量守住那些执念,自艾自怜永远是强者才有的权利。
尽管眼前这家伙对你很好,你却依旧笑不出来。不仅勉强,脸色也十分难看。
于是你微微低头,掩下了无能为力的余恨,露出不那么嘲讽的半张脸。
——旋转,无止境地旋转。顺着流风扬起锐利的圆弧,珍珠白的裙摇曳似蝶,欲飞往不知名的彼方。
能逃多远呢,须臾抑或永远?
沉沦吧,像折翼的海燕一样沉沦吧。踉踉跄跄被打入风浪,失去了重新扑腾上岸的活力。
向敌人俯首称臣,莫要再想着做无畏的反抗,那样也只会让人可发一笑。
至于最后自己有多难过,便是不值得说出口的秘密,随尘埃落定静静地埋葬在海天之间无人问津的孤岛。
“你的舞跳得真好。”
在这层封闭式的甲板上,一切微小的声音都被放大,令谎言无所遁形。月华似练,沉默着又上了一层台阶。
他愉悦地挑眉,含笑夸赞你的舞姿。
若有若无的暖风稍嫌暧昧,与那花香勾缠不清。而你亦不知该作何回应,索性低头浅笑,将恨意伪装成少女的羞涩。
你当然不会是爱上他。
在他面前折腰,实乃迫不得已。暗魔未经允许便禁锢了你的自由,你只有恨。
——自古红颜美人,哪一个不是身不由己呢。根本无所谓爱不爱的,感情也不过逢场作戏。
星空下的夜无端催生许多旖念。那晚月上中天,暗先生总算是感到满意,意犹未尽地放你回房间了。
但即使睡着,也只会一遍遍做噩梦吧。
仿佛永无天日的墨色团成几团将角落堆满,粘腻得令人动弹不得。
你抱膝坐在床头,呆呆凝望着虚空中的一点。虽然还有很多问题等你解决,你却哪个都不想去做。
反正全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。
人类终究是没办法直观地理解灵魂与肉身的联系,尤其还是像阿德里星人那种能量即躯体的特殊情况。
而找不到方向,一切皆是无用。
好奇怪啊。人类的灵魂与肉身自生下来时便合为一体,谁也离不了谁。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匪夷所思的情况。
你以前也思考过这类问题,也曾就此事询问过伽罗和博士,可还是不懂。
还记得当初他重生那天,你幸福得简直要融化掉了,就像做梦一样。而现在这个梦却被那些人轻而易举的破坏了。
灵魂究竟是什么?
何以一个人的身体里,会有另一个人的灵魂。若抛弃了躯壳仅留下灵魂,是否又还算活着呢。
不敢试,不敢拿你深爱的伽罗作赌注。所以只能让人牵着鼻子走。
在你胡思乱想之时,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,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前来拜访你。
你听见自己用枯井般干涩难听的声音说“请进”,随后又清了清嗓子,摆出惯常应付那个谁的笑脸。
来的人是贝拉。
她神色复杂地盯着你的眼睛,放轻脚步小心掩上了房门。然后又假装是漫不经心地、缓缓念出那个禁忌的名字。
“你还记得伽罗吗?”
这句话里的暗示意味太重,由不得你不多想。万一她是暗魔派来试探你的……
于是你瞬间绷紧了神经。
“伽罗是谁?”
但你还是太年轻,城府也不够深,瞒不过惯常与人打交道的贝拉。
于是她悄悄松了口气,拉上窗帘到处布置一番,这才将随身携带的怀表给你。
“果然我没看错你——别紧张,我是伽罗的小姨。之前我们在拍卖会上见过一面,你还和我说过话呢。”
你惊讶地看着那张已经有了些年头的旧相片。红发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幼童,确实挺像是伽罗小时候的样子。
“你该跟着他喊我一声小姨的,这样我才好送你见面礼呀。”
贝拉眨眨眼,调侃似地拖长调子缓和气氛,一边观察你的表情。
你愣愣地啊了一声。
她被你逗笑,挪到床沿坐下,指着照片中心无旁骛专注于啃手指的小婴儿,目光柔和满是怀念。
“你瞧,他很可爱吧?”
“那孩子小时候可好玩啦,一点也不怕生,见人就笑……长得倒更像他父亲,浓眉大眼,没能遗传到姐姐好看的优良基因。我们都说糟糕了,这以后怎么娶得到媳妇呀。”
所有遗憾,淡在对旧日的追忆里。
“后来我便外出闯荡经营生意,很久没回家乡了——好孩子,快告诉我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?”
“伽罗他……一直都很辛苦。”
“自从阿德里星爆炸后,他就在宇宙间四处流浪。还被灰心司令当武器一样的利用,派往各地实行侵略计划。”
“……星星球其实也不是什么好去处,很多人都眼馋这里的资源。几年前刀疤星派军队入侵,是他牺牲了自己,才保护它没沦为殖民地。”
“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,又不知怎么给暗魔盯上了,甩都甩不掉——真的,我再没见过比他更倒霉的人啦。”
说到这你忍不住难过,苦笑着攥紧了床单。冰冷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,像一朵茉莉花盛开。
“……我不知要怎样做才能救他。”
“那些书,没有一本是能把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解释清楚的。我翻来翻去,可就是找不到办法。”
所有人都在熟睡的夜半三更,你终于向绝对信任的同伴哭出声。
仿佛被谁诅咒了般,困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。身上系着另一个人的命,你急于找到出口。
但好像从哪里开始出错了。自己也不明白,隐约感觉到已于无意间误入歧途,却也来不及回头。任何行动都只会适得其反,于是便更加迷茫不安。
“我该怎么办,我该怎么办啊!”
可绝望的悲泣,也不过是场祭礼。
多想能找到方法救出他们。一花一叶皆有声,这世界是如此的无情,要磨灭你心中所有勇气与希望。
……伽罗,我快撑不住了啊。
贝拉擦去你的眼泪,温柔地伸手把你抱紧。她知道现在的你只是需要点安慰。
“没关系,我们慢慢来就好。他现在暂时应该没有危险,倒是你——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?”
“嗯?易飞花不是对我没有效果吗?”
你茫然且疑惑地反问道,但却听不见回答。她神色复杂地望了你一眼,直到临走前也没再说话。
房间再次只剩你一人。
窗帘被拉开,光洁的地板反射出一片白光,像影影幢幢飘忽不定的魂。你依旧靠在枕上,慢慢把自己滑进被子里。
——那块怀表,她给了你。
同时交予你的还有那一线希望,相信你可以做得到。因为你是唯一能接近他的人,你们都是别无选择。
你不喜欢欺骗人,更讨厌卑鄙地利用情伤害谁。可你好像找不到其他办法了。
多少遗恨恨不得两全。如果还有什么能救他,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。
在代表虚幻与谎言的纯白月光下,你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。
然而却出乎意料地失败了。
怀表被扔在地上,里面的芯片碎成一摊粉末。显然它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,就和心如死灰的你一样。
原来卡佩一直在暗中盯着你。那晚贝拉找你密谈,她从头到尾都听了个真切。
计划暴露已成事实。
罗素和斯图亦对着你怒目而视,不可能再给你机会。好在实际行动前你还找到借口偷偷支走了贝拉,希望她够聪明。
男人闭了闭眼。极明亮的白灯下,你没看清他究竟有没有蹙眉。
“既然这样——”
“卡佩,彻底消除她的记忆吧。”
易飞花对你其实是有影响的。
记忆、感情……在你察觉不到的地方,它已经悄无生息吞噬掉了太多。时间愈久,越无可救药。
但你却总是不以为意,仗着一次没能产生效果,就好像谁也奈何不了你。
你的确得意了一段时间。
或许正因为你对伽罗的执念足够深,你才没忘记他,成功将那些珍贵美好的回忆从幻术中抢了回来。
然而你就只是个肉体凡胎。阿西莫夫机器人三定律保护你,同时也证明没有超能力的你多么弱小无助——他们谁不是一根小手指头就能把你弹飞呢。
你只记得伽罗,把别的人、别的事统统忘了,自己却仍未意识到轻重。
记忆总在潜移默化间影响一个人的思考模式和行为习惯,于冥冥中将命运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——而你失了这些,还是原来的你吗?
来自银河纪年前的人类好比温室里的娇花,弱得简直就是不堪一击。侥幸逃过一劫的你,是否可以再次创造奇迹。
卡佩也很想知道答案。
从没有人真正不受易飞花的影响。多少身经百战的勇士关键时刻都败在了她的幻术下,而你又为什么能保留记忆。
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。
“在想什么?”
男人从背后拥着你,脸轻埋在大衣的毛领里,呼出的热气令你耳根红透。
“没什么……我们接下来去哪玩呀?”
你笑着投入他的怀抱。
他是你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人,俊美不凡温润如玉,简直是从书中走出来的男主角,完美符合你对未来爱情的想象。
你满脑子全是他,仿佛离了这个人你就不能活,浑浑噩噩地也无所谓。
只是心里始终空落落的,很难受。总觉得自己像失去了什么极为珍贵的事物,连灵魂都被吞去一半。
或许是一个人。
𝓑𝓪𝓭 𝓔𝓷𝓭𝓲𝓷𝓰.
꧁❀红颜如霜❀꧂
【达成条件】
•伽罗 事件触发数 > 6
关键事件 1 触发
关键事件 2 触发
选择特定分支
•暗魔 事件触发数=0
未进入 暗魔线
•不满足其他结局条件